刘墉:谈精简
好好选书读,要知道读了一本坏书,也就浪费了能读一本好书的时间。
你要知道,负一和正一的差距,不是一而是二。
◎正一与负一之间
许多年前,我看过一部美国的电影,片名不记得了,但是对其中饰演记者的史宾塞·屈赛却印象深刻。
剧中史宾塞爱上一个新闻系的女教授,跑去旁听她的课。女教授考试,先把新闻重点告诉学生,再要学生写成新闻稿。
史宾塞没两下就完成了,交上去。
女教授笑笑,认为史宾塞一定是开玩笑,但是当她拿起来,看一眼,就怔住了。接着宣读那篇新闻稿给全班听。
才几句话,就念完了,但是在那不足百字的文稿当中,史宾塞已经把所有新闻元素都清清楚楚地传达出来。
我看电影时年岁还小,不懂,心想什么文章能让那女教授一眼就刮目相看,短短百字如何能表现出功力?一定是电影的夸张。
但是等我当了记者,每天写新闻稿之后,就愈来愈觉得要想把稿子写得精简,是门大学问。尤其因为我做电视记者,时间有限,加上广告,主编把每则新闻都限制在极短的时间里;常常跑完新闻,进办公室听到的第就是:“只给你三十秒哟!今天已经满了!”
天哪!我可能花整个下午跑一条新闻,回来却只能写三十秒,那不过一百多字啊!
这时候就见真章了!
我说这番话,是因为今天要教你什么是“精简”。
让我先给你一篇东西——
“有个小男孩,他的爸爸在他六岁的时候就死了,这个小男孩的名字叫大毛,这个小男孩的妈妈只生了他一个孩子,他的妈妈一直没有再嫁,小男孩家里很穷,但是小男孩很要强,努力用功,成绩从小到大都很好,总拿班上第一名,小男孩后来得到美国大学研究所的奖学金,出了国,而且拿到生化博士,拿到博士时小男孩已经是个青年了,那时候他二十七岁。”
乍看,这篇文章还不坏,但是你仔细想想,是不是里面说了好多废话,可以精简得多呢?譬如你可以写成:
“六岁丧父,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的大毛,人穷志不穷,不但从小总是班上第一名,而且获得美国奖学金,二十七岁拿到生化博士。”
前后比一比!前面那篇文章一百五十八字,后面只有五十六字,虽然相差近三倍,内容不是一点也不少吗?
为什么?
因为简化——
单单“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的大毛”这十一个字,已经告诉读者“那是个小男孩,他长在单亲家庭,他妈妈只有他一个小孩,他的妈妈一直没有再嫁。”
还有最后两句话——
“获得美国奖学金,二十七岁拿到生化博士。”
不是足以取代“小男孩后来得到美国大学研究所的奖学金,出了国,而且拿到生化博士,拿到博士时小男孩已经是个青年了,那时候他二十七岁。”吗?
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,简练是非常重要的。写文章要简练、说话要简练,做事更得简练。
记得我有一年去某国观光,离开时,到机场,发现排了两条长龙。
我照牌子上的指示先排一条队,等了好半天,才到柜台,原来是交机场税;接着又赶往另一条长龙,又排了近二十分钟才到柜台,原来是交都市特别捐。
当时听见许多观光客抱怨:
“为什么不一起交?不是可以省下很多时间和人力吗?”
我还记得以前在台湾出国,也要先排队交机场税,再在出关的时候,把收据交给机场人员,所幸经过许多人抗议,不久前终于简化,方法很简单——买机票时就附加了机场税。
多么简单哪!这么小小一个改变,就不知省下旅客多少时间、省下机场人员多少劳力。
孩子!这世上可以简()化的事太多了,只有那些懂得去芜存菁的人才能够创造好作品;只有那些知道精简人事的公司,能够有竞争力;只有懂得化繁为简的学生,才能够有过人的表现。
着名的教育家夏丐尊说得好——
“好好选书读,要知道读了一本坏书,也就浪费了能读一本好书的时间。”
我要讲:
好好利用时间,你多写一个赘字,就少了一个使文章内容更丰富的机会;你多罗嗦一句话,就失去了说一句有意义的话的机会;你多浪费一分钟,就失去了把握这一分钟的机会。
而且你要知道,负一和正一的差异,不是只有一,而是二啊!
刘墉:谈公益
孩子!
“只因为我看到!”这是一句简单却又意味深长的话!如果这世界上每一个人都“因为看到”而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,即使每个人看到的只是一两个人,加在一起不就是全人类帮助全人类吗?
◎只因为我看到
“孙长珍小妹妹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了。”
昨天,燃灯助学基金会的张阿姨在电话里告诉我。
我是去年秋天到贵州去看《帆轩四小》的时候,见到长珍的,那一天虽然早说好不要有欢迎的仪式,但家长们仍然穿着苗族传统的服装,唱着歌,递给爸爸一杯又一杯他们酿的美酒。几十个小朋友则摇着小小的红旗子,欢迎我和当地教育官员的来到。
每个小朋友都露出纯真的笑容,我跟他们一一握手,在低年级的小朋友中,握到一个高个儿女孩子的手,她没有笑,茫茫地看着正前方。我细看,发现她两只眼睛的黑眼珠都是白的;只有左眼,在一片翳障之间,略略有些透光的地方。
“你的眼睛怎么了?”我问她。
“快看不见了。”她小声地说。
“还能读书吗?”我又问。
她没答。
“有没有去看()医生?”我再问。
她隔了好几秒,才挤出两个字,又因为乡音很重,我没听懂,还是在一旁的校长补了一句:“她说‘没钱!’”
我当时没有多说,进教室听小朋友致,跟校长老师们讨论建校的事情,接着在门口合影。可是我心里一直惦着的,是那个半盲的小女孩。
临走,小朋友又排队送我,我特别在队伍里找,找到“她”,问她的名字,知道她叫孙长珍,今年十一岁。
然后,爸爸蹲下来,蹲在她的面前,拉着她的手,对她说:“没钱,没关系,叔叔帮你找医生。”
我坐的车子,驶离校门,开上那崎岖不平的乡间小道,校长和几位老师走到车边挥手。我又摇下车窗,对校长说:“叫长珍放心,我想办法为她治。”
隔天我去了遵义,再隔一天,飞去北京。但是已经拜托贵阳西西弗书店的朋友,把长珍带去贵阳眼科医院检查。
报告立刻传到我手里,但不太,说她只剩左眼还有零点一五的视力,双眼角膜都有白色混浊,虹膜与角膜都有粘连,瞳孔又被牵拉变形,眼底则无法看得见,还不知道网膜的情况。
我不死心,回台湾之后,又请北京的曲阿姨,把长珍的检查报告拿去着名的协和医院,医生看了也摇头,说虽然可以角膜移植,但是不能恢复视力,因为长珍眼疾已经拖了五六年,有了弱视,又可能有“继发性”的青光眼。
回到纽约,我立刻把这消息告诉燃灯助学基金会的朋友。多令人感动啊!燃灯的张温洳阿姨不但在今年春天亲自去了贵州惠水,还带了医生,再为长珍检查。
只是,去的医生也摇了头。
“长珍立刻就哭了。”张阿姨回来说:“我也好伤心,可是能怎么办呢?所以给了她一些钱,安慰她。”
我和你妈妈还是不死心,向美国医生请教,开医院的王绪伯伯说把病历给他,他去找眼科医生研究。
只是,检查报告都太不完整了,没有很详细的说明,也没有清楚的照片,单凭那简简单单几行字和一张普通大头照,医生很难判断。
就在这时候,也就是昨天,我们得知:
长珍已经完全失明。
难道她就此一生都再也看不到了吗?难道我们就放弃了吗?
许多朋友说:这世上需要救治的人太多了,我们可以去捐建更多学校,让更多孩子能读书,不必为一个孩子花那么多钱。
但是,我也想到台湾的慈济上人,帮助长江水患的灾民重建家园,有人问她为什么那么做时,她说“只因为我看到”。
是的!孩子!
只因为我看到,只因为我们知道,只因为她是我们捐建的帆轩四小的学生,在这茫茫人海中,我们居然能相遇,有这样的缘,我们就该尽力。
昨天,我想了一夜,决定把长珍接到北京,再做一次详细的检查,能换角膜就换,即使不能保证,也要试一次。
孩子!
“只因为我看到!”这是一句多简单又意味深长的话啊!如果这世界上的每个人,都能“只因为他看到”,就去帮助那需要帮助的人,即使每个人看到的只有一两个人,加在一起,不就是全人类帮助全人类了吗?
孩子!我多高兴啊!
今天傍晚,当我跟你说长珍小朋友的事,你先低着头听,隔了一阵,抬起脸说:
“长珍什么时候去北京检查?我也想去看她。”
(注:刘墉先生已在大陆捐建二十六所希望小学)
刘墉:谈精简
下载Word文档到电脑,方便收藏和打印
最新文章
闽ICP备18023965号-5闽公安备35020602002120 Copyright © 2011-2021 https://www.xuexiba.cn/ All Rights Reserved
本站作品均来自互联网,转载目的在于传递更多信息,并不代表本站赞同其观点和对其真实性负责。如有侵犯您的版权,请联系我们。
免费复制
微信扫码关注,免费获得验证码
输入验证码后可免费复制
付费复制
付款成功后请在1小时之内完成复制
微信支付
支付宝支付
应付金额: 0 元
付款成功后,概不退款